毕竟,中医和西医,一个是以人文科学为方法论,一个是以自然科学为方法论。我们永远无法用一种价值体系去考证另一种价值体系,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。
那年,我刚读初一,就住在省委旁边。有一天,我到田里的溪流摸鱼,一不小心被水中的河贝把脚跟给划破了,当时我并没注意。直到一个多月后发病被送到医院,我才知道原来感染了破伤风。当时我病得极厉害,躺在床上动弹不得,就连脖子都动不了,到得后来更是连嘴都张不开。医生说我的皮肤和血管开始硬化,要我马上住院。于是,我在医院住了二十四天,每天都注射一种叫做“血清”的药,注射了整整二十四天后,我居然奇迹般地痊愈了。后来,我才听医生说起,破伤风之所以没能要了我的命,是因为我的脊髓没有感染破伤风的细菌。我至今记得那个中午,几个医生把当年十四岁的我按在床上,不顾我的挣扎从我的脊椎里抽出脊髓来。他们说,如果脊髓里发现破伤风的细菌,那便是华佗再世也没救了。哪怕救活了,也会变成一个白痴。幸运的是,我的脊髓里并没有。于是,医生说,这个人痊愈后体内会产生抗体,不仅再也不会得破伤风,而且还会变得更聪明。
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?因为看好这个病的是西医。这是第一个故事。
我当时有些急,再加上此前听中医说这种腰疾需要把人的腰复原,于是,我对小陈说你能不能把我的腰扳一下,让它复原,我好赶快走路。结果小陈说,上一次你就不应该去扳,你的腰出现问题说明周围有炎症,你扳一下,好像是扳回来了,可周围的炎症并没有消除,不能控制这片区域,过几天又出问题了,我必须先帮你把炎症消除。如此治疗了一个月,我的腰终于痊愈了。当时是二00五年,小陈没过多久就结婚了,他邀请我当主婚人,摆了四五十桌。席间有人认识我,便问小陈为什么能请到杨老师当主婚人。我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。小陈就是中医。
我讲的这两个故事,一个是我十四岁时,西医救了我的命。一个是二00五年,我六十五岁时,中医救了我的命。不然,我现在都可能躺在床上起不来。我讲这两个故事的目的是想表达一个观点,中医西医都很好,不要有偏爱或偏见。不是说对症下药么?什么样的病就什么样的医,既不要因西医否定中医,也不要因中医否定西医。
我们常常看到西医否定中医,说中医不科学。可在我看来,西医说中医不科学这个命题本身就不科学。因为,西医是客观的,而中医是主观的。凡事牵涉到主观的事物,就不能只讲求科学。这就好比我们不能用唯物主义去否定唯心主义,中医和西医也是同样的道理。毕竟,中医和西医,一个是以人文科学为方法论,一个是以自然科学为方法论。我们永远无法用一种价值体系去考证另一种价值体系,因为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。